当前位置: 首页 > 教育 > 正文

Chapter 1 Endpunkt

来源:哔哩哔哩 时间:2023-08-31 02:36:09

奥得河蔚蓝而幽邃,恰好映衬着那份本该有的沉重。天空被铅灰色的乌云掩盖,低沉得令人透不过气,仿佛上天也为这战火纷飞的世界黯然伤怀。微风轻拂,野草摇摆不定,春天本应是生机勃发,然而这一切早已被炮火与焦土所吞没,野草也变得暗淡如失去了生命的眼神。

树木在河岸凋零,枝条裸露,苍白的树皮与炮火的刻痕相互交织。树叶纷纷飘落,随风飞舞,从嫩绿变为暗淡的红褐,宛如失去生气的心灵。在这片凄凉的土地上,自然与战争的创伤似乎融为一体,仿佛大地也在呼吸着沉默的哀伤。

河岸旁散布着战火的痕迹,251型装甲车的残骸被遗弃,车身上满是弹孔和断裂的痕迹,似乎曾是一位英勇战士,在此刻却只剩下无助的荒凉。这些遗物正静静地诉说着那些曾经的呐喊和牺牲。


(资料图)

柯莉萝丝缓步行走在这片战火纷飞的土地上,身为卡尔斯兰帝国的皇女,同时也是军人,她亲眼见证了自己的祖国从凡尔赛条约的桎梏下破茧而出,将大半个欧洲踏在脚下;而现在,她和她的军队已经退回到了一切的起点,柏林。

“欧若西亚人似乎还没准备好进攻。”

一个柔和的声音从身边传来,打破了柯莉萝丝的思索。那是一位跟柯莉萝丝身材接近一致的女性,厚重的大檐帽藏不住齐腰长的银丝,令她看起来像是精致的洋娃娃。然而那枚挂在左胸上的铜质近战突击章却显得格外刺眼。

“谁知道呢,也许下一个小时,也许一个月后。我们只能等。”

柯莉萝丝感觉到右手要与身边人的手挨在一起了,迅速地把手抽开,却被捉住了手腕。

“柯莉丝,这里没有其他人,就我们两个。”

女孩的语气变得悲伤起来。

“你到现在还没有下定决心吗?”

“我的决心?你现在怀疑我的......”

“我说的不是这个。”

柯莉萝丝的话说到一半就被打断,正要反驳,却又噎住了。

“莫斯科城外驻守了上百个师的红军,可我们现在呢?柯莉丝,别自欺欺人了。”

女孩别过头,苦笑着说道。

“在切尔卡瑟的机场,你说过,如果你能活着回来,我们就结婚,你保证过的。”

“......”

女孩终究还是抓住了她的手。

“日子已经不多了,就算不能在教堂里正式举办,我也希望,至少,你能为我戴上戒指——当然,我也希望对你这么做。”

柯莉萝丝的右手本捏作拳头,被女孩的手所握住,而后,指尖轻轻地钻入指缝,手心与手心再次紧贴在一起。

习惯于考虑那么多国家、民族、政治层面的大事,却一直忽视了身边人的感受,这就是柯莉萝丝的惩罚,或者说是诅咒。唯一一次让她放下了一切顾虑,大胆地向心仪之人倾诉情感的时候,还是5年前的圣诞节,在巴黎的埃菲尔铁塔下,柯莉萝丝大胆地向自己一直以来的同伴,也是爱人梅莱尔·冯·凯瑟琳求婚了。

那时的柯莉萝丝和自己的国家一样,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她信誓旦旦地表示,在下一场大战之后,她将会与自己的未婚妻举行婚礼,地点就放在莫斯科的圣瓦西里升天大教堂——尽管那里是一处东正教的圣地。

在去年的切尔卡瑟,心如死灰的柯莉萝丝强行将自己的参谋官凯瑟琳少校赶上了最后一架升空的飞机。她以为自己必定会死在那里,然而命运却跟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如今,红军的坦克已经渡过了奥得河,离这里莫约20公里外的地方就有欧若西亚人的桥头堡,但凡是个头脑清醒的人都明白,结束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梅尔,我,我一直,我,我真的很......”

柯莉萝丝用左手捂住脸,颤抖着轻声地呜咽起来;女孩则顺势抱住了她,将她搂入怀中,感受着她的悲伤与惊恐,还有绝望。

夕阳斜照,树影婆娑。微风拂过,树叶轻轻摇曳,发出沙沙声。两人背靠背坐在橡树下,树干凹凸可见,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斑,周围的世界仿佛被隔绝,只剩下这片宁静的角落。她们静静坐着,沉浸在夕阳余晖中。

“我们有多久没这样坐在一起过了?”

梅莱尔的声音打破了持续已久的寂静。

“不记得了,大概,四五年吧。”

“上一次好像是在塞纳河畔呢。”

语气中透露的是一份淡淡的幸福感,来自那段已经模糊了不少的回忆。

一提起这个名字,柯莉萝丝刚恢复一点的心情马上又低沉下去不少;可还没等她开始伤感,背后的人不知何时已经转过身来,用食指戳了戳她的脸。

“不管多少年,柯莉丝还是那个柯莉丝,遇上麻烦不哭也不闹,只会一个人躲得远远地独自难过。”

说着,她笑着用双手食指勾起柯莉萝丝的嘴角,让她强行笑了出来。

“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了,嗯——陛下的寿辰马上要到了,有考虑回去一趟吗?”

“我是前线指挥官,擅离职守可是要被送上军事法庭的;就算没有,老头子现在看见我也只有叹气和咒骂了。”

柯莉萝丝从口袋里拿出梳子,将梅莱尔的帽子取下,很自然地帮她梳头。一头银色的及腰长发,无论在哪个年代都是特殊的存在,也正是因此,年幼的柯莉萝丝才会从人群中一眼认出“和我年龄相仿的女孩”,二人的交织就此而生。

柯莉萝丝的手轻柔地穿过银发,梳子在发丝间跳跃。她细心地分开纷乱的丝线,仿佛在编织一幅精致的画作。每一根发丝都在她指尖间舞动,像是她的音乐,轻拂着梅莱尔的头皮。她的手势熟练而又温柔,梳子在发间留下一道道清晰的痕迹。梅莱尔闭上双眼,享受着这份宠爱,脸上露出满足的微笑。

“我以前一直很好奇,为什么留短发的柯莉丝会梳头梳得这么好,直到有一天,诺艾尔哭着来找我,说你对她好过分,每天都要把她的头发散开好几回,每次又都梳不好,反而惹得诺艾尔自己挨骂。”

“嗯?”

“我听了之后,又好气又好笑,好笑是觉得你确实很过分,诺艾尔好委屈,哭得让我心都化了。”

“那你还觉得好笑,你不也一样过分。”

“就是好笑嘛——哪有人这样对自己的侍从官的?”

“那你为什么生气呢?”

柯莉萝丝无意地一句追问,反倒是让梅莱尔沉默了好一会儿。

“梅尔?”

柯莉萝丝撇过头,才发现梅莱尔的脸在夕阳的照耀下,比以往更红了一些。

“因为,你明明可以找我的,我很不高兴。”

一辆驰骋在野外的半履带摩托破坏了薄暮时分的安宁,履带在路上留下痕迹,尘土在余辉中飞扬。橡树的影子投射在道路上,微弱的车灯勉强照亮道路。梅莱尔的长发被晚风抚起,好似童话故事中骑着扫把的银发魔女。余辉在身后渐渐褪去,留下了独属于夜晚的寂静。

“你真的不打算抽时间回一趟柏林吗?”

“就算我想回去,形势也不允许,天知道欧若西亚什么时候进攻!”

比起那些几十吨的大家伙,2号半履带摩托车的发动机轰鸣声在战场上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然而这会儿却是最响亮的号角,让车上的二人不得不扯着嗓子才能听清彼此的声音。

“诺艾尔现在怎么样?!”

“她给我写信了!说她已经恢复了!现在很清闲,问什么时候能回来这边!”

“你的回复呢?!”

“留在柏林待命!等老头子生日的时候代替我去祝贺,后面的事情之后再说!”

从柯莉萝丝有记忆起,诺艾尔·冯·布劳施奇就是自己的随从了。对于自己的侍从官,柯莉萝丝更多的情感是愧疚,这位和她一起长大的玩伴,为了柯莉萝丝,生性活泼开朗、热爱绘画艺术的诺艾尔彻底改变了自己的人生轨迹。

三个月前的春季觉醒攻势中,柯莉萝丝的临时战场指挥部挨了一炮,幸好诺艾尔一把将她按倒在自己身下,除了柯莉萝丝和梅莱尔外无一幸免——彼时梅莱尔还在后方的师部,没有及时赶到,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可是我想回柏林一趟!”

“你要去做什么?!”

“挑选婚礼的地点,还有婚纱,和戒指!”

柯莉萝丝又噎住了,见她回不上来,梅莱尔笑出了声。

“我就知道!骗你的!我是想见见诺艾尔,还有安柏,我们都分开多久了!”

“安柏去了第十二集团军,正在向西面进攻,她大概没法来了!”

提起这个名字,一种发自心底的欣慰油然而生。安柏·依芙尔登,她比柯莉萝丝等人大一岁,但和她们是同期,天性幽默风趣,和传统印象里的卡尔斯兰人截然不同,只要有她的地方,无论有什么样的麻烦,她总有办法把大家的情绪调动起来。

安柏是最早一批接触和认识到装甲部队价值的人,尽管当时她还是军校生,就已经在军队内部刊物上发表过多篇关于装甲部队建设的文章了。毕业后,安柏没有选择依附与柯莉萝丝的关系进入第一步兵师等名声在外的单位,而是投入了海茵茨·古德里安的麾下——事实也的确如她在军校时说的那样,几年之后,她就乘坐着二号坦克跟随第19装甲军从阿登森林杀出,在挥镰行动中大出风头。

“这样啊......”

这句失落语气的句子没有传到柯莉萝丝耳中,梅莱尔又马上大声说道:

“那就等战争结束吧!等战争结束了,我们再一起聚会!”

“好。”

“我们要像以前一样,一起去咖啡厅!一起去逛时装店!还要一起去看电影!而且不用穿制服了!”

“我同意这个方案,就这么办吧!”

女孩的笑声被摩托车引擎的噪音盖了过去,梅莱尔大声地许出自己的愿望,而柯莉萝丝也欣然答应,美好的明天,似乎近在眼前。

但愿那一刻终有来到的一天。

关键词: